第一百零五章-《别看我,我只是来修水管的![无限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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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好吧,是有一点。”他顿了一下,说了实话,“不过不是觉得好笑,只是觉得……有点惊讶。”

    苏越心:“嗯?”

    “因为人类一般不会这么说。”白河想了想,道。

    苏越心:“那你们会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河抬头看了下窗前的月亮,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不好说。不过我的话,应该会说……今晚的月色真美。”

    “哦,这样。”苏越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两手捧着蛋黄酥,低头不知想着什么。

    跟着便听她道:“好看是好看。不过我的话,还是更喜欢太阳一点。”

    白河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跑题了?白河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到。

    而且为什么是太阳……他记得苏越心以前也没表现得有多稀罕太阳吧?甚至还会为了躲太阳而成天缩在衣柜里……

    用她的话说,虽然不是很怕太阳光,但被照着还是会有些不舒服……这样也算喜欢吗?

    白河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。

    他侧头看了眼正慢慢啃着蛋黄酥的苏越心,正想再问些什么,忽见苏越心皱起眉,默默将蛋黄酥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?”白河分神观察着她的神情,觉得有些不太对,“怎么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只是又觉得有些吵了。”苏越心说着,用手将耳朵捂了起来,“又来了。好烦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白河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,“是又听到那种声音了吗?”

    类似的情况,以前也有过。白河也不知道是该叫幻听还是什么……按照苏越心的说法,这是一种催促。

    来自某个神秘存在的催促。那东西似乎一直在“看”着她……或者说,关注着她。

    苏越心之前就时不时有类似情况出现,不过频率没这么高,每次也只是难受一小会儿,有时实在不舒服了,就会自己找地方蜷起来睡上几分钟。

    这两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,发作的频率却像是越来越高,苏越心的反应也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像现在,她的脸色都已变得十分难看了。两手死死捂着耳朵,双眼紧闭着,像是正努力忍耐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不要再看我了。”过了好久,才听她低声开口,语气一如既往得清冷,说出的话里却像是隐隐掺着狠意。

    “再看下去,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苏越心?”白河惊疑不定地看着她,一时搞不清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,“你还能坚持吗?要不先去后座躺着吧,我先带你回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往前开。”苏越心缓缓睁开眼,身体无声无息地消散为黑雾,很快便又化为小小的一团,飘在座位上。

    ——她现在估计真的很难受,连迷你版的人形都懒得做了,就维持着那么黑乎乎的一团,逃避般地往后座的零食袋里钻。

    她缩进零食袋里,小声咕哝了几句。白河没听清她的话,只能担忧地往后看看,想想还是踩下刹车,跟着转起了方向盘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,又该怎么解决,但苏越心现在这样,明显需要休息。比起人来人往的古镇,那还是家里好一些……

    他一边想着,一边调转车头往回开,开着开着,却突然发觉不对。

    面前的路,似乎和他来时看到的,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公路还是那条公路,看到的一切却像是笼罩了一层暗红的颜色,沉沉的,静默且压抑。

    不妙的预感从心底爬了上来,白河连忙踩下刹车,车子却像失去了控制,依旧往前行驶着。

    透过挡风玻璃,白河可以清楚地看到车子自行转了个弯,绕过一大片山背——原本藏在山后的月亮浮现出来,血红的弯月鲜艳得刺目。

    心头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,白河下意识地想要开口,然而还没等他出声,眼前忽然一黑——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遮蔽,几乎是同一时间,他听到车前传来了一声巨响。

    车子像是冲出了公路的边沿,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失重感。

    从黑暗中坠落的感觉太过迷幻,白河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在做梦。

    沉重的撞击轰然而至,白河却没有感到痛,而是感到静——周围的声响像是突然被吞噬,可怕的静默之中,唯有一抹声音逐渐清晰“铃!铃!铃!”

    “白河……白河……白河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河霍然睁开双眼。

    眼前的黑暗不知何时已经退去,取而代之的,是密密麻麻的画面。他茫然四顾,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并不在车里,四周也没有什么环山公路。

    ——他正站在一个大厅里。这个厅很大,呈圆形,四周开着十扇门,灯光明亮。光滑的墙面和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的画面碎片,白河细细看了两眼,发现这些画面里都是自己。

    ……以及苏越心。

    有些画面他有印象,有些则没有。白河痛苦地闭了闭眼,感到脑子里有什么正一点点复苏。

    ……对,他想起来了。这里是他的记忆。

    他来到这里,是为了找名字的。为了找苏越心的名字……

    像是呼应他的想法一般,那阵铃声又响起来了,急促缥缈,似是从某一扇门后传来的,但他分不清究竟是哪一扇。

    白河觉得自己的灵魂似是被撕扯成了两个部分,一个犹沉浸在不久前的情绪和体验之中,另一个则清楚地意识到,自己必须从这个地方出去。他深吸口气,微微侧头,努力辨认着铃声的来向,就在此时,却听一声清脆的响指在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铃铛的声音,瞬间消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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