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九溪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，思維也開始凌亂。

    她語無倫次的說道：“我媽是被厲廷君的大學同學曲靜涵醉酒駕駛給撞死的。之后，厲廷君為了保他的大學同學，找人做了假證，又收買人替曲靜涵入了獄……”

    顧九溪的聲音一聲小過一聲。

    顧乾安沉默了很久，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，總覺得這件事哪里不對。

    他還記得前幾天顧純清跪在他病床前，說的那一切。而顧純清的確也說過，在她去警局自首時，突然有人跑去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，可這些事聯系在一起……

    “你等等。”顧乾安突然開口說道。

    顧九溪抬起頭來，看著臉色奇怪的顧乾安，表情里有所不解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顧乾安問道：“你說撞死你母親的叫曲靜涵？”

    顧九溪點了點頭，淚珠子還掛著臉上。

    而顧九溪繼續說道：“她和這場車禍有什么關系？明明是你姑姑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這兒，顧乾安停了下來，白了臉看向顧九溪。

    顧九溪緩慢的從椅子上起身，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病床上的顧乾安：“爸，你剛剛……說什么？”

    顧乾安的表情是匪夷所思的，但至少頭腦還是清晰。

    他定定的看著顧九溪，語氣終究是沉了下去：”算了，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，告不告訴你，還有什么分別，我本意也不想瞞你的……“

    顧九溪的臉青了下來，她不敢相信顧乾安剛剛說的話。

    顧乾安早已經將目光收了回來，一臉死灰道：“你姑姑已經親口跟我承認，你媽是死在了她和許佳期的手里了，而至于那個曲靜涵是怎么回事，我并不清楚……”

    “爸……”顧九溪忍不住發抖。

    顧乾安阻止了顧九溪沒說完的話，繼續說道：“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，不過，那也讓我把話說完。”

    顧九溪終是不再開口了。

    顧乾安長吁了口氣，繼續說道：“你媽媽的死，我也有責任的，她跟我賭氣跑出去找厲悜諫對峙，偏巧那天又下了大雨，你姑姑開車追了出去，在巷子里，由于剎車不及時，將你媽的車撞毀……”

    聽著這樣的一個版本，顧九溪覺得這可能，明明是曲靜涵……

    可還不等顧九溪完全能夠接受，顧乾安就已經回過頭看向她，說：“你姑姑撞完了之后，是許佳期出了主意，幫她逃避了法律制裁。你姑姑也有過自首的念頭，可是，她趕去警局的時候，據說，已經有人去替她頂著了罪……同樣，也正是因為此事在四年前從許佳期口中說出，我才一氣之下，暈倒在地……”

    顧九溪的大腦在這一刻完全的混亂的。

    錯綜復雜的念頭都從腦子里一閃而過，交織在一起亂成了麻。

    那個從小本就不是十分親近的姑姑，即便沒有過深的感情，可那畢竟也是她的親人，她怎么可能……

    顧乾安給了顧九溪充分的時間來消化這件事。

    許久后，他才說道：“你媽媽去世的真相就是這樣，我也并沒打算繼續瞞著你，既然事關厲廷君，你就去好好問問他吧，至于你姑姑，給她幾天時間考慮吧，我相信她會想清楚的……”